盾咚洞里一只恰玛

飨灵茶话会

果冻小圝姐的茶话会


蓝sè玫瑰开放的时候,果冻小圝姐打开了她黛绿sè的折扇,矜持的抬起手腕命令仆从们奔跑东西,写了请帖印上翠绿的刻圝章,送向一座座奢侈huá丽如梦境般的宫殿。


 


第一位客人,你好,你好


 


银灰sè长发的fǎ式鹅肝先行到来。她总是不那么受到大家的欢迎,所以提早拜访以错过人liú最多的时候。她在果冻小圝姐长满常青藤的huā架门前停下时空轮马车,永远十二岁的爱丽丝坐在粉sè的那一匹骏马身上,散发青春无限的香气,口圝中生蔷薇。


容貌相同的三胞胎姐妹为她们打开huā园的铁门,常青藤的绿叶遮蔽出最青翠的荫凉,偶尔有圆圆的阳光斑点落在女王蒙尘的长袍上,微微晃动的样子。爱丽丝脚步踢拖,小牛皮鞋嗒嗒响,兔公爵追在后面扯着有点儿紧的领结抱怨她不成体统。


“果冻小圝姐看你这么没礼貌,会生气的…………”


正说着话,翡翠sè的大门便敞开了。常年一sè的门厅里透着一股自然的风风凉气。女王褪圝下厚重的袍子递给彬彬有礼的浅绿sè侍者,赏给他两个小时的生命作为小费。


爱丽丝上挑着肩膀调皮的跑过,没有摘帽子也没有拖大衣。兔公爵在她身后嘟嘟囔囔着,竟把自己的礼节也给忘了。


绿sè的长廊里蘑菇与绿叶丛生,像是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还有湿圝漉圝漉的雨水气,青苔踩上去比地毯更柔圝软宜人,十二岁的爱丽丝脚下小牛皮鞋闪闪发亮,大大的粉红sè蝴蝶结和有着斑点的薄裙子上下跃动,远远看上去像一只缠着时光跳舞的小蝴蝶。女王暗sè的眼睛从眼角睨了她一眼,就任由她在画像下的树根上跳来跳去了。


果冻小圝姐的棕sè卷发用绿缎带高高束起,深浅不一的绿sè绸裙层层落落像一块儿美味无比的弹糕放在唇边,nǎi白sè的手套外有着绿松石的指环,蕾丝huā边从这儿到那儿,高雅而不庸俗。


她微微拢了拢蓬松的裙裾向时间女王颔首,绿sè的小精灵为客人们拉开座位。


三人入座加入茶话会。话题就慢慢展开。


爱丽丝tiǎn圝着弹糕上的小cǎo莓,滴溜溜的圆眼睛偷偷瞥了果冻小圝姐一次又一次。她喜欢这里永远青葱的绿sè,生机勃勃,与女王偏好的沉稳厚重截然不同。穿高筒袜的小脚在空气中踢蹬着,小牛皮鞋时不时扫过低空飞行的小精灵的翅膀。精灵飞上来把仙尘撒了她一脸,爱丽丝一边向叽叽喳喳叫嚷着的绿sè小东西道歉一边被仙尘nòng得发圝养,咯咯笑起来。


兔公爵不停地用手帕擦汗,又给爱丽丝拂去身上闪闪发光的仙尘。


“很久不见了。果冻小圝姐。”鹅肝饮了一口茶,绿sè洋装的小圝姐微笑着点点头,美丽的面影倒映在红茶氤氲里。“近来一向还好么?”


“自然是好的。”果冻小圝姐向她推去一碟cǎo莓慕斯弹糕,爱丽丝咯咯笑着用叉子掠了个cǎo莓,被敲敲额头作为惩罚。兔公爵不停地擦着怀里的黄铜表嘟嘟囔囔。


“那么你呢?”


“我啊…………”fǎ式鹅肝雍容而huá贵,冰冷冷的眸子谛穿过尘世间挡不住时间洪liú的一切谎圝言。她向来犀利的眼角一挑一垂,而后疲惫的合上了,“还是,有点儿累呢……”


“说说,也许会轻圝松一点?”果冻小圝姐侧身接过侍者端来的翠绿sè玫瑰,装饰在年轻的爱丽丝的耳边,小小的少圝女缩在编huā椅子里耸着肩膀吃吃地笑,露圝出白白的可爱小虎牙。


银灰sè头发的女人长袍上扭曲着数字,某种奇异的符号从皱褶里延伸向咽喉所在的领口。喃喃诺诺,诺诺喃喃,兔公爵没完没了的唠叨着,爱丽丝不会停止的咯咯笑着,空间里liú淌着时间,时间匆匆改变过空间。蒙了灰上了尘,时光在灰蒙蒙长袍下蜷缩浅眠。


她修圝长灰白的手指像在古楼里黯淡了许久那样有力然而缺少阳光的sè素。她的嘴唇没有经过任何芳圝香的点染。她少有表情的脸孔转向果冻小圝姐,少圝女翠绿的服饰似乎具有奇异的安抚能力。女王高傲的嘴唇抿了抿,没有划出喉圝咙里颤圝抖的声响。


说什么呢?


可说的太多了。


她凌圝驾在时光螺旋之上睥睨着脚下的一切,蝼蚁一样的生命在指尖转瞬即逝。fǎ则又凌圝驾于她之上,所以可以掌控,又不能掌控。


常常有不能自已的被动感,线木偶一样被圝cāo纵,飘飘零零在滴答作响的时钟上。


她记得世界第一声清脆的啼哭声,也幻想得到世界最末一声苍老的叹息。


她知道那些被人们掩zàng的秘密。随着时间的liú驶掩zàng旧迹,直到时间将一切蒙上无fǎ破除的迷雾阵,真的就消失在风声里。


她偶尔想起那些指点jiāng山,豪气万千的风圝liú人物,从少年气盛到老态龙钟,最后化为一抔黄土让时间胜利的从脊梁骨上高调走过。


她看着máo虫羽化成蝶昭圝昭飞舞,在蛹里剧痛挣扎,在huā香满季的曰子里充满感激的稽首,在寥寥几曰的绚烂末化为秋风落叶。知道是一季的轮回。


她看着一朵蔷薇在春光里滋圝润,在夏雨里舞跃,在秋sè里枯萎,在冬季里被白雪压为枯折。知道是一年的轮回。


她看着一个新生儿在尖圝叫与阵痛中诞生,在柔圝软双臂中成长,在远家的地方拼搏,在垂暮的曰子里消了年轻时的斗志昂扬,躺在小院子里哼着依依呀呀的曲子,等不会回家的儿女。垂垂老朽的手猛然落下的时候,她知道那是一生的轮回。


什么也无fǎ超越时间的限定。她知道这个真圝理。因为无fǎ超越者也包括她自己。


她怜惜人类几个世纪的努力,但只能看着宝石蒙尘,年huá弹指尽。她希冀时间能持着永恒的慷慨延长幸福的期限,但只能看着幸福者老矣,忍痛者漫漫路长。她请圝愿宝贵的记忆可以永久铭刻在脑海深处,但只能看着劳燕分飞,旧人音容已无痕。


没有无限,没有永恒,只有欺圝骗性的谎圝言扎根在时光之中。


时空车轮如巨兽辗转过碎了一地的生命灵石。无论驾车人怀着什么样的心境,那残圝忍的破圝坏不会因此而消减一星半点。盲目是时间浸透了每一丝肌理的dúyào,饮鸩止渴的嘴唇已微微发青。世界发出土圝崩圝瓦圝解前的低低呻圝吟。 


该说什么呢?


说对于逝去一切的惋惜?对于将要来临之物的企盼与矛盾?对于感情如火圝热而易miè的兴叹?对于世事飞速转面的哑然?


时间的秘密。


不必说。


不能说。


 


她们在果冻小圝姐的宫殿里喝圝茶直到曰暮西斜。红sè的wēn水里飘荡着女王灰sè的倒影,凛凛然如在王座上一般。她们相视一笑起身告别,最终也没有把彼此想说的话说出口。


女王接过侍者殷勤递来的灰sè长袍,淡淡的披在肩上。果冻小圝姐欠身送客。


只是一个下午的静静沉思与沉默,没什么不好。


女王走在前面,爱丽丝咯咯笑着脚步踢拖的走在后面。兔公爵看着手里光而又亮的怀表也停止了嘟嘟囔囔。


走出翠绿常青藤大门的一瞬间女王灰sè的眸子望向天空一角的晴朗,微微的笑了。


虽然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轻圝松了不少呢。


 


第二位客人,请进,请进


 


牛nǎi小圝姐从千年积雪的寒冷地带姗姗来迟。她总是害怕与人们有过多的接圝触,又在犹疑去得太早未免唐突了主人。直到茶话会开始的倒计曰她才惊呼一声睁大了冰雪一样圣洁的眼睛,抓起帽子骑着飞狐冲进了碧绿sè的长廊。


三胞胎姐妹穿着翠绿sè的短裙赤脚奔来,为她打开通向会客室的道路。牛nǎi小圝姐吐气如烟云冰霜,走过的地方覆上薄薄的一层薄雪,远远一看像朦胧的面纱一样望不真切。


她有些jū束的在长廊里左拐右拐,尖头尖脑的小狐狸跟在身后,圆圝滚滚的小屁圝股在树根上蹭了蹭,甩甩尾巴屁颠屁颠的又跟了上去,鲜红的小圝舌圝头偶尔趁主人不注意卷一两颗蘑菇hán在嘴里。三姐妹中最小的那一个看着它的背影,吃吃笑出了声。


牛nǎi小圝姐听到笑声差点儿跌倒。她肩膀紧缩的dāi了半晌,轻轻扯了扯肩上的水sè披肩偷听一会儿,直到没了声音才悄悄地继续向前走,高跟鞋踏在地面上一丝声响都没有。


比狐狸还像狐狸,只是更像一只胆小的狐狸bà了。


果冻小圝姐关上了窗子,她知道鸟儿的窥视会令牛nǎi小圝姐更加羞愧。全身发出雪莲圣洁气息的少圝女坐在椅子的一角,酡圝红的脸颊像hán苞待放的玫瑰在春风中垂下,快要渗出蜜sè的汁圝液。


“果冻……你好,好……好久不见了……”牛nǎi小圝姐送给绿洋装少圝女一个脸颊红扑扑的笑容,张圝开口的时候雪香四溢。


“牛nǎi,你也好。”果冻小圝姐重叠着双圝tuǐ眯起眼睛笑着,尽量让周围的一切显得轻圝松自如,“来点儿红茶吧。还有这些刚刚烘焙的小弹糕也一定很合你的口味。”


“谢谢……”牛nǎi紧张的并了并tuǐ,然后自觉无礼的笑了,“蓝玫瑰终于开了呢,你也可以开始会客了?”


“是啊,培育那些小家伙儿可真是不容易。”果冻小圝姐咧嘴开朗的笑,“它们会在秋天作为庆典上的装饰主liú,猜猜看我用多少时间才找出让玫瑰自然蓝得那么纯粹的方fǎ?”


“猜不出呢。”


“绝对比去年的绿玫瑰还要让人惊艳!”


“真的?那太好了…………”


“…………”


“…………”


绿莹莹的小精灵唧唧喳喳的叫着抱来一个个蘑菇和cǎo莓扔到桌下,白sè的狐狸张嘴等着,一口一个。这只小精灵丢些榛子,那只小精灵撒些杏仁,它都照收不误。最后被一个大核桃噎到,抓耳挠腮的朝小精灵扑过去。


绿莹莹的光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讷。”果冻看着牛nǎi小圝姐恐怕只能通圝过红茶面反射才能看见的jiāo羞容颜,拍了拍她白圝皙修圝长的手臂,害得她猛地一惊。“说点儿什么吧?心事之类的,你现在想要诉说吧?”


手下的肌肤冰冷滑腻,像一条xí惯潜在深水中的小鱼。不会说话不会呼喊,吐出一串莫名的泡泡代圝表了比海底深渊更深的心事。


牛nǎi小圝姐瑟缩了一下,让她在白sè靠背椅里显得更小了。一只白sè的小猫咪躲在扶手靠背椅里瑟瑟发圝抖,她给人的印象大致就是这样。


说什么呢?明明有那么多的心事,结果却说不出口么。


绿sè洋装的少圝女为她加了两勺砂糖,推过去一盘抹着蓝莓的泡芙。她的小狐狸直起身来短短的小爪子扒拉着桌角,鼻尖儿在空气里嗅啊嗅的。


果冻小圝姐轻轻一笑,塞给小狐狸一块儿肉松面包。小家伙儿的大尾巴风一样的扫过便扑到一边享受自己的美味茶点去了。


说什么呢?


牛nǎi小圝姐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的事情。只是托着腮认真皱眉想着。


是啊,说什么呢?


她总是有太多事情想要倾诉。


坐在重重掩映的玫瑰帐里静静地等待着转机,谁都好,什么样的人都好,请到雪山的尖端上来吧,请掀开束缚着我的羞涩吧。她每一天每一天都是这样祈祷着,却从没有人来过。


冰雪不融的世界冷极里面sè苍白的少圝女在静静地等待能让她远离无故的羞涩的人,向她伸出手如同童话里完美无缺的王子。


她在等待着呢。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另一次的开始。


绵绵不休的等待。时间久得连她都忘了自己的等待。


玫瑰帐子里的冰雪深深,牛nǎi小圝姐呼气如莲盛开在眼角,迷晕的稚美圝香气是世间珍奇却只能被自己所欣赏,动人的红颜百年如一曰之美丽却只能被自己所抚触。


为什么没有人上来看看我呢?她抱膝曰曰夜夜坐在玫瑰sè的锦帐里,长发铺叠如云般散开,总是在想着。


总是在想着。


空气里浸透了寂寞的酸橘子汁味儿,不能加砂糖的那种。


她微微颤圝动着脚踝低眸注视着自己红到耳根的脸孔,线条美好的嘴唇抿起咬合又垂下,就是开不了口再说一句话。


小狐狸吃饱喝足了扑到主人身上,仰躺着信任的露圝出白白的小肚皮。牛nǎi小圝姐有一下没一下的为它瘙圝养,从耳根到máo圝茸圝茸的大尾巴,小狐狸舒服得直打呼噜。


“寂寞么?”


绿洋装少圝女突然在对面问道,舌圝头微微被蓝莓染上了颜sè,看起来怪滑稽的。


牛nǎi小圝姐愣了一下,回答却是用着斩钉截铁的口气:“不会。我还有它呢。”


怀里的小狐狸tiǎntiǎn嘴巴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牛nǎi小圝姐说完一下子觉得放松了许多,也拿起泡芙来吃忘了蓝莓酱的是奇怪。果冻指着她全都变蓝了的舌圝头咯咯的笑:“牛nǎi,你的舌圝头全蓝啦!”


“是吗?正想告诉你你的也是呢。”


“啊。那你不早说!”果冻咯咯的笑起来,牛nǎi觉得她笑起来真像一只绿sè的母基,就也一笑便停不下来了。两个女孩子笑啊叫啊,牛nǎi小圝姐冰雪一样素白的脸上现在满是大笑nòng出来的红晕,看上去健康又美丽。


三胞胎姐妹躲在绿门后面,相互看了两眼也轻轻掩着嘴笑了。


白sè的小狐狸懒洋洋的眯起眼睛,tiǎn圝了tiǎn主人的手指。


“讷。牛nǎi。”果冻探过头去凑到少圝女耳边,“来参加不久以后的茶话会吧。”


欢笑的气氛陡的一滞。


牛nǎi小圝姐重又垂下羞涩玫瑰一样的头。


良久良久她才小声抱歉的说:“对不起果冻,但我…………还是不能。”


 


第三位客人,欢迎,欢迎


 


浑身上下散发着宝石光彩的辣条小圝姐高雅从容的踩着舞蹈家的步子走进翡翠宫殿,翠绿的阴影投在她打了柔和粉底的俏圝脸上,脸颊上的钻石闪闪发光如魅惑星辰。三胞胎姐妹恭顺的弯下腰为她打开大门,低头时可以看见辣条小圝姐染着鲜红蔻丹的足趾,离开了宝石面的舞台就静静的被水晶小凉拖保护着。


果冻小圝姐没有料到在正式茶话会开始之前来到的最后一位不愿与他人见面的访客会是交际圈里的红人,听到小精灵的传话吃了一惊,放下正在布置的huā朵长桌和蜂蜜弹糕,提起翠绿的裙裾向门口迎去。


火焰一样的美圝人儿高抬着垂sǐ天鹅一样的脖颈,上面宝石链饰huá贵bī人。


她向深深行礼的果冻小圝姐高傲的点头,和她一起走进了会客室坐在白sè藤编椅子上,翘圝起一条修圝长美丽的tuǐ。舞蹈家的tuǐ。


“茶话会要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您愿意在这里等一会儿么?”果冻小圝姐微笑着递给她一杯红茶,身旁小精灵们穿梭如织,一刻不停的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辣条小圝姐抬起眼眸微微的笑着:“不,我来帮你吧。”


说完,舞蹈家的长圝tuǐ就优雅的支撑着站起,拿过一只小精灵手里对它来说明显沉重了的鲜huā,堪堪然走开布置去了。


果冻小圝姐提起裙裾急忙跟在后面。


辣条小圝姐的品味当然不俗。她简单的经手布置便让格jú漂亮而又令人耳目一新。纤细却有力的长圝tuǐ旋风一样带着她出现在每一个尚有残缺的地方,务必将一切打造到最完美。将最后一束玫瑰放在蜡烛边时所有的小精灵集体欢呼,洒下大片大片的仙尘亮晶晶。


火焰美圝人儿转过身来,额角上微微渗出剔透的汗珠来。


“那么,现在可以陪我一个人说说话了吗?”她冲着果冻小圝姐勾起嘴角,笑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友好的。


绿洋装少圝女回以许可的点头。


她们在饰有玫瑰的小圆桌旁坐下,双方都有些jū束。辣条小圝姐沉吟了一会儿,jìn不住先开了口:“那么,你也听到关于我的那些评论了么?”


“什么评论?这几个月我都在wēn室里培育秋季会要用的蓝玫瑰。”


“这样啊…………”辣条小圝姐有些不自在的扯着自己tuǐ上妖圝娆缠绕的缎带,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轻轻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有些人说我太爱出风头又恃宠而骄,不把别人看在眼里之类的…………这样的liú言,偶尔也会有……”


看得出她的心情因为这些liú言而糟糕透了,但却还是嘴硬的不肯说。


她是骄傲的公主,踮足伶仃立于光彩熠然的钻面舞台上,聚光灯包笼着她,摄像机聚焦着她,huā瓣在她的肩头撒下,虹光在她的脚下飞圝溅,白鹤起舞百灵啼啾应和着她完美无疵的表演,一举手一投足就是要美得摄人心魄,美得令人窒圝息,美得让人不敢bī视。


那么,谁又会知道呢,谁又能知道呢,谁又有兴趣知道呢。


知道她婷婷立于舞台之上如履薄冰的危险?知道她时时刻刻芒刺在背荆棘加身的痛苦?知道她夜深人静时冰冷床衾带来的阵阵寒幽?知道她在空中楼阁上带着锁链跳舞的身不由己和苦痛挣扎?


不,谁都不知道。


谁都只看到她光彩照人的站立在舞台上,娉娉婷婷的接受鲜huā与掌声,热情与赞美。看不到她束之高阁的绝望。


火焰一样的美圝人儿此刻冻结了光芒。她不自觉的抱肩坐在那里双脚圝交叉,果冻知道那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有的动作。


凄魂一样,全身上下透出隔世的无奈与永远坚持的高傲。


果冻小圝姐静静地望着,只觉得再暖的红茶也融不了这冻结的火焰。


辣条小圝姐手腕上的银铃在一阵风中摇晃,敲出清脆的节奏,灵跃在树木与huācǎo之间。她注视着如同森林一般的翡翠宫殿抚唇wēn和的笑了,眉眼弯弯像一只醉人的小狐狸。


“如果能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也还真的挺不错的…………”她略带羡慕的口wěn轻轻飘忽在果冻小圝姐耳边。这个几乎每天都飞舞在奇珍异宝上的舞者厌倦了自己的生活,她向往幽静的世界。


“你不会xí惯这里。”果冻小圝姐将一颗水晶葡萄塞圝入口圝中,低吟着笑,“你离不开那个世界。没有了舞台,灯光,音乐,掌声,欢呼,还有你的舞蹈,你会…………”


你会sǐ的。


离开了那里,你就不再是你。就像我不会离开我的wēn室,时间女王不会放弃她的马车,牛nǎi小圝姐不会拖离她的玫瑰帐,一切的一切都早已成了定数,离开了,我们会sǐ的。


无论多么的不甘与厌è,你必须承认,只有那里才适合你独一无二的个性。


辣条小圝姐点点头,嘴角柔和的上挑带几分苦涩。


“说得是呢。果冻。”


她厌è自己的囚笼,但又以此为生。笼中鸟拖离了束缚只有sǐ路可走,期期艾艾,柔柔圝弱弱,悲凉的sǐ去还不如就一直在笼中唱出自己所希冀的歌声。


至于辱圝骂?那应该是不重要的吧。


辣条小圝姐其实很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仍然心存芥蒂。长长的手指niē起一块儿核桃酥贝齿小口咬下,咀嚼后和着唾液咽入胃袋。如此liú畅的动作,如此自然。


“自然。”她喃喃低语,“就是你的世界,对么?”


果冻小圝姐微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所以我们都喜欢找你倾诉一下,哪怕只是我说你听一点儿意见都得不到。”她环视四周,“也依然能感到莫大的欣慰和愉悦。对么?这就是自然的力量?”


“可以这么说。”果冻小圝姐整理好自己绿sè的小洋裙,为辣条小圝姐重新斟茶,“茶话会么,就是用来说些私圝密的话题的?”


“倒也是。”舞蹈家将鼻尖凑到微微升起的水汽上,“好香呢。”


就这样的三言两语里,似乎什么烦恼都消散了一样。


 


远远的,四点的钟声敲响了。


雄浑厚重的声音昭示着春季以来第一场盛大茶话会的开始。翡翠宫殿外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叫喊声,欢笑声和谈论声。


辣条小圝姐敏捷的站起转身便想离去,果冻的手却抓圝住了她的胳膊。


“为什么要走?”


“反正…………也没人想在舞台以外的地方见到我。”她好像无所谓一样的仰起脸孔说道。


“你怎么知道她们会不想见你?”果冻微笑着,大眼睛里闪闪烁烁的光芒,“留下来试试看,怎么样?”


“………………好。”小小声。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好好好!行了吧!”舞蹈家头一次这么风度尽失的嚷嚷着。果冻扑哧一声笑开了。


 


酒酿圆子和腊八粥互相挽着胳膊率先踏进宫殿,凤梨酥左手举着太阳huā右手牵着晴天小圝姐蹦蹦跳跳的学着兔子进来,酸nǎi小圝姐的高跟鞋在青苔上也能发出咯吱的响声。最后,红茶小圝姐以一个huá丽的俯冲从天空穿过半开的窗户来到他们中间。


辣条小圝姐微笑着,瞬间被融合在一片少圝女的笑颜中间,没有丝毫隔阂的感觉。


果冻为每人斟好香醇的红茶,点数了一下到场的人数笑得迷上眼睛。


只有匆匆飞过她身边的小精灵听到了她的喃喃低语:


“恩,又成功让一个人融入进来了呢。茶话会,会越来越热闹吧。”


她还有两个目标要努力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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